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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益草根组织的“孵蛋机”(图)

时间:2012-06-18来源:深圳特区报作者/本网编辑:綦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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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节,讲讲自己的妈妈吧。深业新岸线彩虹花公益小书房活动吸引了附近很多妈妈和孩子一起参加。
  记者登上有些破旧的水泥台阶,在罗湖区梨园路573号4楼找到了在全国都有名气的民间公益支持性组织:“恩派(NPI)公益组织发展中心”.它的名称清晰地表达了其定位Non-Profit Incubator非营利性的孵化器。前台,还挂着一块“深圳市社会组织孵化实验基地”的牌子。旁边,是“助力中国社会创新 培育公益创业人才”16个红色宋体大字。
  资料显示,这个非营利性的民间机构,落地深圳仅两年多,就已孵化出了两批草根社会组织,将12家小公益机构带上了专业化发展轨道。
  “我们不是‘老母鸡’”
  交流从“有趣”开始谈起。正是“有趣”,把黄文锋召唤到了恩派。
  一身青春活力,黄文锋的外表让人绝对猜不出他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出生的人。在中山大学获得德国语言文学学士学位后,他进入媒体和外企工作了相当长一段时间。30多岁时,他突然去德国学习非营利组织管理。2009年回国后,筹备并负责深圳恩派的运作。
  “离开企业投身公益的时候,有朋友说我乐观。其实我是觉得有趣。”黄文锋的眼睛在镜片后眨呀眨。“在企业,每天下班回去都会觉得累,星期一不想去上班。做这一行呢,每天都想着去多做些事,因为可以帮到别人。”
  对于恩派来说,帮助别人的主要方式之一,就是支持他们把手上弱小的公益组织发展起来。
  黄文锋说,公益孵化器顾名思义就像一个“孵蛋机”.在合适的温度和一定时间里,具备条件的鸡蛋可以孵化成小鸡。那些初创的草根公益组织面临诸多困难,恩派可以用一年左右的时间帮助指导它们成长,使它们获得可持续的独立运作能力。
  这个有趣的构思,来源于恩派创始人吕朝的一个创想。自2006年1月在上海注册了浦东非营利组织发展中心以后,他便一直要找到一种新的、更有效帮助社会公益组织提高建设能力的方式。5月,他在一次出国旅行途中,终于捕捉到灵感,于是在转机间歇,匆匆写出了2万字的“NPI”项目设计草案。
  同商业创新一样,吕朝满世界寻找可资模仿的模式。他在网上查到一家在台湾的名为“NGO育成中心”的机构,又找到一家美国的“基金会孵化器”,只是这两家除了名字以外,资料和联系人全无。没办法,吕朝只好借鉴企业孵化器的运作方式,取舍增减。
  有趣的是,在恩派成功运作了近两年后,吕朝才从一位台湾朋友那里了解到:事实上,“NGO育成中心”在台湾仅止于概念,而美国的“基金会孵化器”也只做了不到两年就结束了。于是有同行笑言:不小心“模仿”出一个世界领先。
  吕朝对此的思考是:公益孵化器之所以没有在其他地方发展起来,主要是因为那里公益组织成长环境比较健全,不太需要一个孵化器的支持。
  “孵蛋机”毕竟不是“老母鸡”.黄文锋告诉记者,他们不是原创者,“蛋”是那些社会创业者自己下的。
  一枚“公益蛋”的成长
  家住南山区桃源村的李波,手里就握着这样一枚“好蛋”.
  从女儿一出生,她就开始了一项“伟大”的实践。每天晚上,不管多忙多累,这位从师范学院里毕业的妈妈都坚持陪女儿读半小时的书。
  在这个过程中,李波发现,女儿从小听了很多故事,养成了阅读的习惯,更喜欢同父母一起交流分享。她觉得,这是一种弥足珍贵的伴随女儿一起快乐健康成长的幸福。
  李波和女儿想把这个幸福的秘诀,同别的妈妈和孩子一起分享。于是从2006年起,她跑到女儿所在的幼儿园里担任美术老师,兼职为孩子们讲故事,并开始积极地与同事和社区里的妈妈们分享经验。
  “孩子们听完故事后,他们的眼睛里会流露出喜悦,你就觉得这件事情太有意义了!”2009年初,当看到小书房儿童文学网发起在全国各地成立志在推广儿童阅读的公益小书房时,李波激动得连夜填报了申请。
  “我们得到了300元的建站经费。”坐在恩派为她提供的工作格子间,李波对记者讲述着,女儿则安静地坐在对面专心翻看一本绘本。窗外,不时传来装饰材料店工人焊接钢窗发出的“嗤啦嗤啦”声。
  很多长期在小书房儿童文学网潜水的深圳妈妈们听说有了本地站点,纷纷现身担任义工,活动蓬蓬勃勃地做起来。到2011年初被选入恩派孵化器之前,深圳儿童小书房的活动点已达到5个,长期担任义工的妈妈们超过10人,包括大学英语老师、清华大学管理学博士、旅美海归等。
  但这时,李波突然感到了困惑,她想知道怎样才能让小书房正规发展。“我们当时很散,就是做好事,大家都凑出时间了就做一场活动,活动怎样才能得到更多社区的支持,谁也不知道。”
  李波说,就是在这个关键节点上,恩派帮助她们成功在市民政局注册了“彩虹花公益小书房”.还组织了3次公益组织领导人能力培训,每一次都让她的认识有了根本性的提升。
  第一次在深圳。首批成功出壳的信实机构创始人聂祝兵现身说法。李波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公益组织领导人的身份,而不是一个义工,有责任引领大家朝更好的方向发展。
  第二次在北京。大家分角色饰演政府、基金会和公益组织的负责人,要求在一段乘电梯的时间里,有效推介自己的组织而获得认可及资助。李波懂得了健全的组织管理很重要,回来就开会成立了理事会、监事会、顾问团,开始做预算,开始对义工时间成本进行计算。
  第三次在成都。当时中国一些公益组织爆发信任危机。来自德国的专家带领大家讨论了这一系列事件,总结经验教训。李波很受震撼,开始自我审查公益小书房的行为,比如财务公开、活动透明等,并着手完善财务制度、固定资产管理制度和义工管理制度。
  当然,这仅仅是恩派对一个“好蛋”进行孵化培育的五分之一的内容,其它还有提供基本办公场地设备、小额资助、资源拓展、财务托管、信息共享、管理咨询及成长评估等。
  吕朝把像李波这样的社会公益组织创始人,称为社会创业者。他说,李波可能还有一个很大的收获,就是这里可以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孵化器里,没有人嘲笑你,大家尊重彼此的理想。”
  公益组织不能总是“用爱心绑架”
  恩派如此重视对这些社会创业者们的考核和培训,是因为他们的创意和品格、追求,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个草根公益组织的成败。
  黄文锋用一条生长链来描绘一个社会公益组织的发展历程:刚开始是一个人,后来发展成为一个组织,提供解决社会问题的服务,而这些服务最终受到政府重视并采购,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而这个发展路径,具有极大的可复制性。
  “这种行为就是社会创新,”这位毕业于德国奥斯纳布吕克大学的非营利组织管理硕士说。它与颠覆和破坏无缘,体现和平、理性。它由多种主体来推动,包含很多不同的价值观。
  社会创新不一定是很惊人的想法,哪怕是拍影像,也可以解决社会问题。上海I派社区公益影像发展中心的年轻人,开始自己拍,后来发动居民一起参与,把社区有趣的东西拍下来后展览,大家一起讨论、一起分享感动。这个过程中,参与的人们就能够建立起更多的包容性,增强对社区的新认识,最终达到社区融合。
  吕朝说,他们不鼓励那些喜欢与各种人为敌的人来做社会创业者,也不鼓励那些抱着一种“因为我弱势,所以社会理所应当支持我”心态的社会创业者来接受孵化,社会公益组织不能总是“以弱者自居,用爱心绑架”.
  如今,恩派模式已被业内权威人士认为是全国最有潜力的公益组织培育模式之一。南都公益基金会副理事长徐永光分析说:“”小草根“需要这样一种模式,帮助他们成长;政府需要这样一种模式,解决决策的困难;资助者需要这样一种模式,花好每一分钱。这些就是恩派存在的价值。”
  5月13日,母亲节。上午,深业新岸线海裕社区服务中心多功能活动室里,彩虹花公益小书房“走进生命的花园”活动正在举行。当阅读引导员“汤悦妈”深情读出下列诗句时,在场的孩子和大人们一片安静
  孩子坐在他的岛上,
  一边看着这世界,一边思考。
  孩子看到了战争。
  他想,应该画出军人的制服和长枪,
  应该把长枪画成小鸟栖息的树枝,和牧羊的笛子。
  孩子看到了饥荒。
  他想,应该用绳索抓住云朵,
  让雨水灌溉在沙漠上,
  应该挖掘流着水和牛奶的河流。
  孩子看到了忧伤,
  他想,应该学习加、减、乘、除,
  应该学习和别人分享金钱、面包、空气和土地。
  ……
  “我其实希望公益孵化器早一点结束它的历史使命。如果全国都认同它,就意味着对民间自发的草根组织,无论从政府到资源提供方,都认同他们、鼓励他们、追捧他们。到那个时候,资源孤岛就不存在了,大家都可以去支持他们。”吕朝说。